不等我和林越开口，申固已经像主人一样，拉着他的女伴，施施然地在我们这桌坐下。

空气瞬间凝固。

我一度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结果他坐下后，竟真的再没给我一个眼神，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全程和身边的女孩头挨着头，亲密地划着手机点单。

看到什么有趣的菜，申固就会凑到女孩耳边低语，引得女孩一阵咯咯娇笑，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似的软倒在他怀里。

他们的甜蜜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将我和林越衬托得像两尊尴尬的雕塑。

尤其是申固偶尔抬眼，那冰冷的视线刀子似的刮过林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敌意。

林越如坐针毡，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低头发了条信息给我。

【这两位是你朋友？】

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指尖飞快。

【嗯，男的是我前男友，女的，大概是现女友。】

【好一出前任与现任的修罗场。】

林越看到消息，一口柠檬水没咽下去，“噗”地一声差点喷出来。

坐在对面的申固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侧身，将他的女友护在了身后。

我则急忙抽了纸巾递给林越，生怕他真的上演“水漫金山”。

“没事，我没事。”林越手忙脚乱地去接纸巾，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

下一秒，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闪电般缩回手，一张脸瞬间红透。

“抱歉。”他侧过头，耳语般的声音里满是窘迫。

我看着他红到滴血的耳根，以及脸颊上未消的红晕，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看不出来，你还挺害羞。”我压低声音打趣他，“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不然怎么会，只是不小心碰一下手，就纯情成这个样子。

林越被我的话呛得更厉害了，猛烈地咳嗽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赶紧给他递水拍背，好一阵手忙脚乱，他才总算缓过来。

他幽怨地瞥了我一眼，我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我笑声响起的同一秒，身侧“啪”的一声巨响，玻璃碎裂的声音刺破了餐厅的安静。

我和林越齐齐吓了一跳。

我惊愕地扭头，只看见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申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迎上我们看过来的视线，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抱歉，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