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致远看着赵筱苒饭盒里的肉，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他第一次对赵筱苒冷脸：“你先出去吧，我不饿。”

齐致远在宿舍躺到下午，才起身准备出去，他要去问问附近的宾馆，看看有没有余冬青的下落，意识到余冬青决意要离开他之后，他就觉得整个人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么，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她，且必须为此付出行动。

走到厂里的公告栏前，便看到前面围满了人，人声嘈杂，听不真切在讨论什么，连平时最稳重的张总工脸上都闪烁着八卦兴奋的光芒。

室友从人群里面挤出来，看到他脸上带了点焦急，把他拉过去，周围人看到他，一下静音了。

齐致远站在公告栏前，一眼就看到两封举报信，自己那封他已经看过，一眼略过，看到左边她列出来的账单，她每个月工资四十块，只给自己留五块，剩下的全给他了。

他恍然想起来，每次她说她有钱生活，自己便不再多问，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水平，他习惯了她的付出，却没有想过要去回报。

这会他没有再考虑到面子的问题，只觉得心痛难当。

他转过头去看另一份举报信，看到赵筱苒“污蔑”、“动手推人”时，他皱紧了眉头，看到“流产”的字样时，他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股巨大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一黑，在室友的搀扶下才稳住了身体。

流产了吗？

可那天他明明问过护士了。

他忽然站起来，推开室友的手跑了出去，围观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兴奋得不行，有几个好事的年轻人跟在后面跑了出去，室友担心他也跟了上去。

齐致远一路憋着一口气跑到区卫生所，他一眼就看到那个护士，她在前台值班。

他冲过去一把将她拉出来：“余冬青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她没事非要住院，怎么现在又说她流产了？”

14

护士看着眼前状若癫狂的男人，明明是深冬，可他额角冒着豆大的汗珠，声音颤抖着，手脚也不是很稳，她吓得不行，可她早就不记得余冬青是谁了。

另外那个护士很机灵，听到齐致远问余冬青，便立刻去找档案：“找到了！

齐致远抢过来，上面明确地写着余冬青因为摔下楼梯，耽误送医时间而流产，流产时胎儿已经三个月，初成 人形。

齐致远脑袋嗡嗡的，一阵阵的眩晕，巨大的悲痛瞬间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企图缓解自己的症状。

赶来的同事连忙搀住他，他站直身体，冰冷的眼神直射那个撒谎的护士吗，咬着牙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说她没问题自己非要住院？”

护士吓得后退一步，她这会也都想起来了，结结巴巴道：“是赵小姐、就是你一直照顾的那个女人，她给钱让我这么说的！”

齐致远听她攀扯赵筱苒更加生气，筱苒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她从头到尾都在替余冬青说话。

他的眼神像要***，护士快要哭出来了：“真的！我不敢再骗你了，钱我可以还你，你放过我吧。”

可齐致远还是不信，他要自己去问赵筱苒。

他马不停蹄往回赶，回到厂里，公告栏前的人群还没散，赵筱苒正哭着往外面挤，她看到齐致远，就要过来拉他：“致远哥哥，冬青姐姐污蔑我——”

这次齐致远没有第一时间站她，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筱苒，卫生所的护士是你收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