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楚在一阵浓郁的药香中醒来。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青纱帐顶,
身下是柔软舒适的锦褥。房间不大,但陈设典雅,窗边小几上摆着个青铜香炉,
正袅袅升起安神的熏烟。"醒了?"低沉熟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宁楚楚转头,
看到顾景渊坐在床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他手中还捧着一本医书,
见她醒来,立刻放下书卷,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热退了。"他松了口气,
"你昏迷了两天。"宁楚楚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重新跌回枕上。"两天?
"她声音嘶哑,"我父亲......""宁大人无事,我已派人告知他你在我府上养病。
"顾景渊倒了杯温水,小心扶起她喝下,"太医说那药是北疆秘制的'百日醉',
常人闻一下就会昏睡三日,你能两天醒来已是体质过人。"温水润过喉咙,
宁楚楚感觉好些了。
——太后召见、下药的茶、假山后的埋伏......"那些人......"她急切地问。
"跑了。"顾景渊脸色阴沉,"但我认出了为首之人,是北疆使者阿古拉,表面来朝贡,
实则是王猛的眼线。"宁楚楚攥紧了被角:"他们知道我是夜枭了。""嗯。"顾景渊点头,
"不过暂时不会声张,他们更想活捉你,问出你之前偷的那些账册下落。"宁楚楚稍稍安心,
随即又想到什么,猛地抓住顾景渊的手:"宁婉柔!她给了我一盒胭脂,柳儿!
"顾景渊按住她颤抖的手:"别急,我已派人去宁府查看了。**妹给的胭脂,可是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盒,正是宁婉柔前日"好心"送给宁楚楚的礼物。
"你怎会......""你昏迷时说梦话,一直念叨'胭脂有毒',我就猜到了。
"顾景渊打开瓷盒,里面是艳丽的红色膏体,"太医验过了,确实掺了慢性毒药,
用上一个月就会容颜尽毁。"宁楚楚倒吸一口冷气。林氏母女竟恶毒至此!
"宁婉柔和林氏已被控制起来了。"顾景渊冷声道,"我以镇北王府的名义,
说她们涉嫌谋害朝廷命官之女。""谋害朝廷命官之女?"宁楚楚一愣,
"可父亲已经......""不是宁大人。"顾景渊深深看着她,"是我父亲。
"宁楚楚瞪大眼睛:"镇北王?这......""我查到了些东西。
"顾景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当年北疆叛乱,我父王奉命平叛,却中了埋伏,
险些全军覆没。当时朝中有人泄露军情,我一直怀疑是李肃***,
但现在看来......"宁楚楚接过信,上面记录着一笔笔银钱往来,
收款人赫然是"北疆王猛",而汇款方则用代号"梅君"代替。
"梅君......"宁楚楚喃喃道,"林氏的闺名里就有个'梅'字!
"顾景渊点头:"林氏很可能是北疆安插在宁府的棋子,目的就是监视宁大人。
毕竟宁大人曾任兵部职方司郎中,掌握边防要务。
"宁楚楚脑中灵光一闪:"所以父亲被陷害,不仅因为他弹劾王猛,还因为林氏在暗中作梗!
""正是。"顾景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宁**果然聪慧。"宁楚楚低头思索,
忽然发现信纸角落有个小小的印记——一朵梅花,花蕊处却刻着一只鹰隼。
这印记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夜枭的标记!"她惊呼,
"你怎会有......"话未说完,她猛地抬头,对上顾景渊含笑的眼眸。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难道你......""重新认识一下。
"顾景渊做了个夜枭特有的手势,"第一代夜枭,顾景渊。"宁楚楚如遭雷击,
一时说不出话来。顾景渊就是夜枭?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专偷贪官的侠盗?
难怪他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三年前我奉密旨调查朝中贪污案,为了方便行动,
创造了夜枭这个身份。"顾景渊解释道,"后来因边境军务繁忙,我不得不暂停行动。
没想到京城又出现了一个夜枭,还偷走了我最想得到的账册。
"宁楚楚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账册。
"顾景渊坦然道,"但后来......"他声音低了下去,目光却格外温柔,
"我被你吸引了。那么鲜活灵动,与那些矫揉造作的闺秀完全不同。"宁楚楚脸颊发烫,
心跳如擂鼓。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只能低头假装整理衣袖。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顾景渊轻叹,"但眼下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坦诚相待。
"宁楚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怎么办?林氏母女被抓,
北疆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已安排妥当。"顾景渊拿出一套计划,
"林氏母女暂时关在镇北王府地牢,对外宣称她们去寺庙祈福了。至于北疆使者,
太子已下令秘密监视,只等他们与王猛联络时一网打尽。"宁楚楚皱眉:"那我父亲呢?
他知道我被下毒的事吗?""只知道你中毒,不知详情。"顾景渊犹豫了一下,
"但有件事你必须知道——今早朝堂上,李肃***又拿出了新证据,指控宁大人通敌叛国。
""什么?"宁楚楚猛地坐起,一阵眩晕也顾不上了,"这不可能!""当然是诬陷。
"顾景渊按住她的肩膀,"但他们伪造了宁大人与北疆来往的信件,笔迹模仿得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