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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远舟心狠狠一疼。

“够了。”他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递来姜黎的病例本:“夫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现在正在全力抢救中。”

庄远舟接过,在上面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心跳如雷,每一下都敲得他喉咙发紧。

“通知医务科,启用最高医疗团队。”

护士点头,手术室关上的那一刻,庄远舟唇瓣张了又张,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句:“拜托了。”

小护士不解,但还是郑重地应下。

门被关上,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他终于明白,姜黎对谢凌云的爱深得自己没办法想象。

手术室的灯染红了庄远舟的眼睛,几乎下一刻就能滴出血来,走廊里,每个人都呼吸都清晰可闻。

庄远舟闭着眼睛,依靠在冰凉的墙壁,企图让自己冷静。

谢凌云在他对面,抱着焦糖,像是犯错的孩子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

突然,他还是开口:“远舟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阿黎会为了救焦糖跳船,回去我立马就收拾它。”

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焦糖急得汪汪叫,这样的声音在医院里格外显眼。

庄远舟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谢凌云像是没看懂眼色一般,擦擦眼泪,继续套近乎:“我真的没想到,这枚袖口......阿黎会留到现在。”

庄远舟指尖落在他西装上一枚淡蓝色的袖口上,是法国一个很小众的牌子,他戴了好多年,只因为那是姜黎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而另一头的谢凌云嘴角含笑,像是在回忆。

“当初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这是她送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那天雪下的特别大,只因为我随口提了一句,她就连夜飞去法国给我买了,可我嫌弃它款式老气,直接将它扔了回去,生气一个月没理她。”

庄远舟听到这话,手心猛地攥紧。

就是这一个月,他跟姜黎结婚了,婚后她将这枚袖口随意丢给了他,这样的施舍却让庄远舟欣喜好久。

原来,他珍藏许久的东西,只是谢凌云不要的。

现在乘人之危的耻辱感让他抬不起头。

谢凌云像是没意识到场面的尴尬,继续开口:“你知道寂静回声吗?绣球是包容,蓬莱是守护,只因为我无意告诉她有些爱,不需要用声音证明,所以我带着她的第一场外景直播,那里是漫山遍野的淡蓝色绣球。”

庄远舟心抽痛不止。

这五年来,每一次大大小小的纪念日,他都会给姜黎买,他以为她喜欢,原来是他喜欢。

家里手工吹制的灰紫色玻璃花瓶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花朵像是在打他的脸。

“这些年......”像是想到了什么,谢凌云眼眶通红,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一走了之,明明知道她爱我爱得有多深,还要这样任性,让她白白等了这么多年。”

“我记得她浆果过敏,却还是坚持每次见面都给我买覆盆子塔,看着强忍着疼痛吃过敏药的样子,后来我也跟着戒了......”

听着他诉说两人的爱情,庄远舟心痛得难以呼吸。

多少次他看着姜黎面对蛋糕发呆,他都会贴心地询问为什么?她总是回答,后来有个人不让她吃了。

他不知道姜黎说的是谁,只以为是家里的长辈怕孩子吃太多甜食。

原来那个人是谢凌云。

庄远舟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对她好,即便放不下谢凌云,姜黎也会对自己多爱一点。

现在才明白,爱怎么可能分成两半。

他以为守护多年的温情,竟全是别人的影子。

眼见着谢凌云还要继续说下去,他猛地起身,嘴角颤抖,眼眶通红,却硬生生将情绪强压下去:“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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