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一会才缓过来。
哄着自己就苦这一次,未来她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值了。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眼皮动了动。
终于,云收雨歇。
她无力的靠在男人的身上平复呼吸,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顾云尧正要起身,忽然腿一软就朝着地上跌去。
下一刻,一只温热的手有些用力地扶住了她的腿,将她拉了回来。
顾云尧猛地抬头,对上了男人锐利的眼睛,漆黑又专注的盯着她,平静冷冽。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
顾云尧罕见的慌了起来。
同样不明就里的还有裴应忱,他受了刑昏迷过去,梦中觉得不对劲。
努力睁开眼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女人在…他?
“你是谁?”
安静的牢房中,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顾云尧猛地回神,慌乱地从男人身上下来。
“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欲念,可却依旧无法掩盖他语气中的怒气。
裴应忱动怒了。
见这女人不说,顾云尧起身就要抓人,却忽略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稍微一动就疼得跌坐回去,剧烈的咳嗽起来。
趁此机会,顾云尧理好裙子,快速出了牢房。
裴应忱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胸口传来钝痛,再次昏迷。
守在门外的红香见小姐略显慌乱,担忧的询问。
“小姐,您怎么了?”
顾云尧深吸一口气,见人没有追出来,这才放心,随后戴上面纱。
“没事,成了,咱们快回去吧。”
“是。”
红香本就替顾云尧觉得委屈,如今得了命令更是扶着她就走,生怕再生事端。
回侯府的路上,顾云尧坐在马车中心神不宁,虽然双腿酸软有些疲累,可她却一点都不想休息。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男人那***隼一样的眼睛,她回想起来都心跳的厉害。
听他刚才的语气想必气得不轻,不过牢房内昏暗,他应该并未看清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顾云尧放松下来。
马车进了侯府,红香扶着顾云尧去给老太君回话。
老太君粗略询问了一番,随后抬手示意她将东西拿来。
顾云尧这时才发现喜帕不见了。
箱子自从拿出来以后就没打开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落在牢房里了。
当时裴应忱忽然苏醒,她一时慌乱,忘了这回事。
“回禀老太君,帕子落在那了。”
老太君一愣,倒也没有苛责。
她是过来人,这点事看的清楚。
“那就算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
顾云尧松了口气,由丫鬟扶着退下。
人走之后,老太君转身抬手吩咐。
“今日之事下令封口,谁敢乱嚼舌根,拖出去打死。”
“是。”
顾云尧回房之后这一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到了天亮,红香和翠音进来伺候她梳洗。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青涩的气息似乎在一夜之间褪去,眼角眉梢间已经有几分妇人的风情。
梳洗妥当之后,才去前厅给侯府的几位长辈一一敬茶。
礼毕,婆婆薛氏笑着让她起身。
薛氏看上去很是和善温柔,神色中带着几分疲倦,眼角微红,估计这几夜都没睡好。
“快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咱们家人多,你日后有什么不懂的要来和我说。”
随后薛氏招了招手,让两个半大的孩子过来。
“这是子元他哥留下的两个孩子,大的叫知砚,今年十岁了,小的叫知良,才七岁。知砚知良,这就是你们的母亲了,快叫娘。”
“娘…”
“娘。”
两个孩子看着有些怕生,只敢偷偷看她一眼,不过不像是调皮的性子。
顾云尧很满意,孩子懂事,日后管教起来也不难,接下来的时间积攒些母子情分,日后也好做个依仗。
“知砚、知良一看就是乖巧懂事的孩子,这是母亲给你们的见面礼,看看喜欢吗?”
顾云尧从丫鬟手里拿过两个盒子,交到孩子手中。
里面是两枚材质上好的玉佩,雕刻精美。
“呦,子元媳妇送的礼不小,不过这两个都是喜欢舞枪弄棒的毛孩子,怕戴不好这贵重东西。”
说话的是裴应忱的大伯母崔氏,和二房素来不对付。
只因大房当时占了长子的位置,本也能继承爵位。奈何裴应忱父亲一脉更出色,老侯爷最终还是选了二房,为此崔氏一直不满,寻个机会就要刺上两句。
如今裴应忱入狱,这一脉的香火马上就要断了,她自然更得意。
老太君当看客,薛氏不善言辞又胆小,只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两个孩子似乎很怕崔氏,都低着头沉默。
顾云尧心思一动,用手帕抹了抹眼睛,怯生生开口。
“我只选了合适的,却不知两个孩子喜欢什么,都是我的失职,还请诸位长辈责罚。”
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崔氏傻了,她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顾云尧这就哭了?
新妇入门第一天就被为难流泪,他们侯府的面子往哪放?
老太君不悦的看了大儿媳一眼。
“老大媳妇,送什么是子元媳妇的选择,她婆婆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挑上了。”
一边的小儿媳胡氏噗嗤一笑,补了一句。
“大嫂知道适合什么,怎么自己不送,在这挑刚进门的小辈,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崔氏受了斥责,又不好发作,只好强扯出一个笑来。
“我就是随口一说…”
本想给这死丫头一个下马威,谁知道她竟这般矫情。
崔氏只觉得像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噎的厉害。
小插曲后,一家人一同用膳,面上看着还算是其乐融融。
忽然,外头小厮进来禀告,说刑部赵大人派人递来消息。侯爷的案子有了新的证据,能证明侯爷是无罪,明日就能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