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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月,春兰卫生院。

“沐挽歌同志,你真勇敢,河水都结冰了,你还敢跳进去救人。真不愧是冰城铁路乘警,就是厉害!”铁路局领导探望沐挽歌的时候说。

沐挽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追问。

“领导,苏梦娇同志怎么样了?”

“放心吧,苏同志没事,你的丈夫顾辞渊,顾旅长正从军区往卫生院赶来,还有你哥,沐瀚文也正从铁路局赶来。”

闻言,沐挽歌松了口气。

这辈子,苏梦娇没死,那丈夫顾辞渊和哥哥沐瀚文应该不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了吧。

上辈子的今天,苏梦娇意外落水惨死。

她死的这天,是沐挽歌和丈夫顾辞渊领结婚证的日子。

顾辞渊得知苏梦娇死讯后,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在这天去领证,如果他没去领证,而是去军区上班,那就能及时发现落水的苏梦娇,并救下她。

因为他上班路上刚好能路过那条河。

沐挽歌至今还记得,顾辞渊死后,自己整理他遗物时,看到那一摞摞写满后悔的日记本。

她才得知顾辞渊心里一直对苏梦娇念念不忘,每时每刻都在后悔,甚至他们孩子的名字,都叫“念苏”。

怀念苏梦娇。

就连顾辞渊弥留之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关于苏梦娇的。

“如果我那天没有去领证,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所以,这辈子,沐挽歌推迟和顾辞渊领证日期,及时赶去河边救下了苏梦娇。

这辈子,她不想和顾辞渊领证,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她决定成全顾辞渊对苏梦娇的心意。

思索间,一个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年轻男***步走进病房。

正是她还没领证但是办过酒席的丈夫,顾辞渊。

现在的顾辞渊还很年轻,薄唇高鼻,五官深邃分明,身姿笔挺。

他后面跟着的是,身穿深蓝色制服,沐挽歌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沐瀚文。

顾辞渊快步走到沐挽歌病床前,握住她的手:“媳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沐挽歌摇摇头:“没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哥哥沐瀚文眼中也满是担忧:“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哥哥来的路上多担心,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沐挽歌抬眸看向年轻的哥哥,眼底都是平静:“以后不会了。”

这次救过苏梦娇后,自己就会开始新生活。

不要丈夫和哥哥了。

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一身单薄病号服的苏梦娇面色苍白的站在病房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条蓝色围巾和搪瓷饭盒。

“辞渊,你的围巾落我那了,我给你送来。”

话落,苏梦娇把围巾递给顾辞渊,随后又把饭盒递给沐瀚文。

“瀚文哥,谢谢你给我带的鸡汤,很好喝。”

顾辞渊并未接过围巾,皱眉看着苏梦娇,语气有些不悦。

“你能不能别再给别人添麻烦?明知自己发着烧还穿这么少出来!”说着,他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苏梦娇身上。

而哥哥沐瀚文同样语气不善。

“不是说一会我去取,你还出来干什么?”

苏梦娇瘪了瘪嘴。

“辞渊,瀚文哥,我是想和沐挽歌同志道谢。”

她看向沐挽歌:“沐挽歌同志,谢谢你救我,等我好了,我一定登门感谢。”

“行了,你别在这待了,要是感冒传染给我媳妇怎么办,我现在送你回去。”

话落,顾辞渊对沐挽歌道。

“媳妇,我把她送回去,你在病房等我。”

沐瀚文也说:“挽歌,我也过去一趟,等会儿回来。”

三人走出病房,沐挽歌看到顾辞渊把围巾围在苏梦娇脖子上。

而沐瀚文揉了揉苏梦娇的头说:“身体这么单薄,也不知道多穿点。”

三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沐挽歌才发现上辈子的自己有多蠢,反应有多迟钝。

顾辞渊和沐瀚文嘴上说着很难听的话,但对苏梦娇行动上的关心,一点没少。

上辈子,在苏梦娇落水死后,丈夫顾辞渊为此大病一场。

而自己的哥哥沐瀚文更是因为她的死,三年没有和自己串过门。

墙上三五牌挂钟的时针从上午11点走到晚上8点,顾辞渊和沐瀚文还没回来。

沐挽歌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等最后一瓶点滴打完,沐挽歌独自离开。

沐家和顾家都住在平安胡同。

刚到家门口,沐挽歌就看到一辆豪车停在自家门口。

车边还站着一个梳着大背头,一身挺拔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转身的一瞬间,沐挽歌愣在原地。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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