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没想到贺泊安还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这天,她刚从移民局办完手续回来,就见贺泊安等在她家门口。
他风尘仆仆,身上的西装还没有换,看到她,他很是欣喜。
“意欢,我终于等到你了!”
记忆力那张阴郁的脸,突然冲着自己明媚的笑,还忙不迭地冲自己奔来。
像躲脏东西一样,她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她主动拉开的安全距离,贺泊安的表情晴转多云。
他望着沈意欢,懊恼抱怨:“你还在生我气没回来参加你婚礼?意欢,该生气的人是我吧?我们青梅竹马,你却闷声不吭嫁给了别人。”
他越说越委屈:“嫁的人还是我的死对头,你是存心报复我吗?”
报复?不,他不配。
双手沾满冤魂怨灵的刽子手,她多看一眼,都是对前世七个枉死的孩子的背叛。
她要离得远远的,看他的现世报。
沈意欢否认:“我没有。”
贺泊安看到沈意欢平静空洞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一副拿她没招的表情,柔声道:“算了,原谅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递上礼物:“你最喜欢的小熊维尼,绝版玩偶,我跑遍了意大利所有玩具店才买到的。”
沈意欢垂眸没接,又一只礼盒递到了她眼前。
贺泊安笑着说:“我和曼雯也要结婚了,她希望你来当伴娘,她说怕麻烦到你,所以给你挑了一个小礼物感谢。”
江曼雯要自己当伴娘?
这时,一只大手却率先抢走了那只礼盒。
接着一股熟悉的冷松香味袭来。
祁明澈强势地搂过她腰,向贺泊安宣示***:“我替我老婆谢了,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垃圾桶就在一旁,祁明澈却没有扔。
沈意欢讥讽的想,是因为听到说是江曼雯挑的吗?
四周火药味蔓延。
贺泊安意味深长冷笑了一声:“请你一定要准时参加我和曼雯的婚礼喔。”
他昂着头,像得胜的将军骄傲离开。
沈意欢感觉到箍在她腰间的大手力道又重了几分,痛意加重,她没忍住。
“你要是生气的话,可以追上去把他打一顿的。”
说完,沈意欢丢下他。转身进屋。
进屋后。
祁明澈以有事为由钻进了书房。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引起了沈意欢的好奇。
她悄悄跟到了书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只见祁明澈小心翼翼打开了江曼雯送的礼物,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男士袖扣。
明明是送给她的,却是男人会用的。
江曼雯的野心一如前世。
所以她早就知道祁明澈喜欢的人是她。
自始至终蒙在鼓里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书房里,祁明澈正如珠如宝地试戴袖扣,那是再简单不过的普通款式,甚至连一颗钻都没有,他却宝贝得要命。
甚至怕沾上一丝污垢,试戴完还拿真丝丝帕擦净,供奉般放回盒子里。
沈意欢只觉得可笑又心酸。
她送过祁明澈很多枚袖扣,无一都是贵钻镶嵌,却也无一都被他放置首饰柜里吃灰。
每当她问起,他都说:“我不喜欢戴,太庄重。”
当天晚上,沈意欢打包里首饰柜里所有送出的钻石袖扣,挂上二手奢侈品专卖网。
一律标价七位数以上,不到10分钟,全部哄抢一空。
沈意欢畅快地舒了口气,这世上原来有眼力见的人还是比不识货的多。
至于祁明澈,就尊重他廉价的命运好了。
隔天。
从不爱穿西装的祁明澈,特意换上了一套西装。
沈意欢盯了很久才终于确定地发现,他的西装袖口上的那枚袖扣就是江曼雯送的。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她摸了摸心口,那里却奇怪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只是眼前突然一阵阵地发黑,像闪屏的电视机,眼睛里突然没了任何图像。
她没有很在意,可直到当天晚上,沈意欢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沈意欢找不见自己的手机,床旁更不见祁明澈的身影,她跌跌撞撞摸下楼去。
却忽然听见庭院那边传来祁明澈的斥责——
“贺泊安,沈意欢好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竟然在送她的礼物上做手脚想害瞎她,你也是够狠的!”
沈意欢脚步一顿,整个人仿佛被定住,呼吸也骤然僵住。
那边,祁明澈开着免提的通话还在继续。
贺泊安的冷笑从他听筒里传出:“彼此彼此,还是多亏你的配合。你明明闻出来那只玩偶上有硫酸味,会腐蚀她的眼角膜,不也没拆穿吗。”
贺泊安又叹了口气:“论狠,我还是狠不过你祁明澈,为了曼雯的幸福娶一个自己压根就不爱的女人。”
沈意欢死死捂住自己的唇,紧紧咬住,生怕自己会发尖叫声惊动他们。
她转身往后走,可只是慢了一点,就听祁明澈冷冷嘲讽。
“沈意欢让曼雯哭肿了眼角膜,咱们给她点教训,瞎几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