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家别墅时，姜楚楚正站在门口。

她穿着季羽念最喜欢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梳成季羽念曾经标志性的芭蕾发髻。

“姐姐！”她小跑过来，脸上写满虚假的关切，“对不起，比赛太忙了现在才来看你。”

季州白和温晨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比赛结果怎么样？”

姜楚楚欢快地跑进客厅，捧出一座金光闪闪的奖杯：“第一名！评委说我的表现堪称完美！”

季羽念死死盯着那座本该属于她的奖杯，左腿的幻痛突然发作，她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站在舞台上的样子，聚光灯下，她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可如今，拜自己的亲哥哥和未婚夫所赐，她连站起来，都已是奢望。

三人围着奖杯说说笑笑，完全忘了轮椅上还坐着个活人。

季羽念自己推着轮椅往电梯楼走去，姜楚楚立刻追上来搀扶：“我帮姐姐......”

出了电梯后，到了三楼，姜楚楚突然凑到她耳边：“姐姐，你好恶心啊，还挂着尿袋，你说，以后晨皓哥碰你的时候，会不会闻到尿骚味啊？”

季羽念脸色一白，还未开口，姜楚楚忽然大叫一声“姐姐不要”，而后整个身子都朝后仰去，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滚下楼梯。

“楚楚！”

“怎么回事？！”

季州白和温晨皓冲过来时，姜楚楚正蜷缩在地上啜泣：“哥，晨皓哥，不怪姐姐……她只是太难过……说凭什么她的腿断了，我却还能跳舞……”

“季羽念！你疯了吗？”

季州白一把拽住轮椅扶手，力道大得让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他俯身逼近，那双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怒火：“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双腿意味着什么！”

季羽念仰头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忽然笑了。

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苍白的脸色更显惨淡。

“原来哥哥也知道啊。”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毫无知觉的双腿，“知道腿对舞者有多重要。”

温晨皓站在一旁，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姜楚楚红肿的脚踝时闭紧了唇。

“道歉。”季州白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给楚楚道歉。”

轮椅上的女孩挺直了脊背，像她曾经在舞台上做过的千百次那样：“我凭什么道歉，她自己摔的。”

空气瞬间凝固。

姜楚楚突然抽泣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算了州白哥……姐姐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楚楚！”季州白心疼地扶住她，“你就是太懂事了。”

季羽念转动轮椅，金属轮毂碾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不想再看这场闹剧，更不想再看姜楚楚眼中那抹得意的光芒。

夜深了。

季羽念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房门被轻轻推开，温晨皓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羽念，喝点牛奶，助眠。”他将杯子放在床头，语气温柔，“乖，一定要喝完。”

房门关上的瞬间，季羽念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端起牛奶，毫不犹豫地倒进了盆栽里。

午夜时分，一阵窸窣声将她从浅眠中惊醒。

她眯着眼，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边。

“羽念？”温晨皓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季羽念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像具尸体。

确认她没有反应后，一双大手突然粗暴地将她拽起，麻袋当头罩下！

“唔！”

她本能地挣扎，却被狠狠摔在地上。

脊椎撞击地面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

“州白，会不会做得太过了？”温晨皓的声音在颤抖，“羽念的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给她下安眠药，绑了她来这里为楚楚撑腰。”

“心疼了？”季州白的冷笑像刀子一样扎进季羽念心里，“她推楚楚的时候可没手软，反正她腿没知觉，打几棍子就当给她个教训。”

粗糙的麻袋摩擦着皮肤，季羽念死死攥紧拳头。

他们说对了，她的腿确实感觉不到疼，但心脏却像被人生生撕成两半。

“动手。”季州白冰冷地下令。

第一棍落下时，季羽念听见自己腿骨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二棍、第三棍……

她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被翻来覆去地击打。

“呃……”一声痛呼终究没忍住，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棍棒声戛然而止。

“谁？！”季州白的声音陡然拔高。

下一秒，季羽念感觉到有人颤抖着抓住麻袋边缘，将它缓缓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