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风的神色从震惊，慢慢变成了然。

她没有再否认。

“你故意跟温心暖说要走，然后在这里等我？”

裴靳言点了点头。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姜楠风，就是他的楠风！

可紧接而来的，是心里翻涌上来的愤怒和委屈！

“为什么骗我？”

裴靳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姜楠风身前：“楠风，你说话，为什么……要骗我？”

他伸手想要像从前那样去牵她的手。

可姜楠风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裴靳言怔怔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心好像也跌落了深渊。

姜楠风的声音也响在耳畔：“我不是你爱的那个楠风。”

裴靳言脑袋嗡嗡作响，有那么一刻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

可看到她手腕上那只精美的江诗丹顿腕表，裴靳言倏然反应了过来。

两个身份，两个人生。

他的楠风，死在了二十五岁。

而眼前的姜楠风，从二十五岁开始活。

她是家世深厚的姜家独女姜楠风，却不是跟他在北京城里打拼，生活的女孩姜楠风！

时隔五年，裴靳言再次感受到了当初楠风死去时的那种心脏撕裂的痛！

裴靳言试图保持镇定，好好的跟她将事情说清楚。

可裴靳言高估了他自己：“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还留着这把钥匙？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来，故意装认错人吻我又是为什么？！”

姜楠风只是站在那冷冷开口：“重要吗？”

裴靳言像被敲了一棒子一样。

她竟然问他重要吗？！

裴靳言的情绪彻底崩溃：“所以你其实根本没什么为难，对吗？”

“我昨晚还在给你找理由，想你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身不由己！其实你只是厌烦了我，却又怕我纠缠，所以才在五年前假死，一走了之！”

“姜楠风，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为什么非要用假死来让我痛苦？”

“五年……我痛苦了整整五年，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裴靳言！”

姜楠风喊着裴靳言的名字，看了他很久，最后说了句：“离开北京，是正确的选择。”

“一路顺风。”

她转身就走。

像五年前‘死遁’一般一走了之，再一次将裴靳言一个人扔下。

可这一次，他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只是瘫软的坐在地上，望着幽深的楼道，久久没有动作。

……

裴靳言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像崩溃了。

又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在操控着身体。

他就像被关在身体里，看着‘他’将属于他和楠风的那些情侣用品，一样一样全部砸碎，撕烂！

整个屋子很快变得满是狼藉。

碎掉的镜子里，也映出像疯子一样的裴靳言。

“靳言！”

温心暖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靳言举着相框往地上砸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她，清晰的瞧见她眼中的同情。

“你来干什么？”

“姜楠风让我来看看你。”

她神情中没有一点惊讶，错愕，反而带着抱歉。

裴靳言看着她，心里涌现出一个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温心暖张了张嘴，最后点头：“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之后，我去找她证实过。”

裴靳言听着她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温心暖看了一眼就得知的真相，他偏偏要反复试探，偏偏要连最后的体面都丢尽，才被迫承认！

裴靳言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没等泪落下来，他抬手抹去后，问她：“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心暖却说：“她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