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群病人教训完，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如同一条垂垂老矣的落水老狗，西装革履的顾泽彬便出现在她面前。

他有片刻的心疼，但随之不知想到什么，又满眼厌恶。

“程曦月，你应该感谢菲菲，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报警抓你去坐牢了。”

“你每个月给她输点血算什么？她现在肝衰竭，你还得去给她捐。”

铭铭也说，“菲菲姨那么好，你捐点肝给她怎么了？”

父子俩满心满眼都是程菲菲，对她的凄惨状况视而不见。

程曦月哑声对顾泽彬说，“三年前，我捐了一个肾给你，我再捐肝，我身体承受不住，会死。”

顾泽彬变了脸色，“程曦月，到现在你还满嘴谎言，不知悔改！肾是菲菲捐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程曦月眼眶发胀，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解释、自证，每一回他都不信她。

“程曦月，把字签了，否则，你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吧。”顾泽彬把自愿捐肝的合同递给她。

“我签。”程曦月把笔和纸夺过来。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她待不住。

坐车回去的路上，她有种轻松的感觉。

刚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她心里全是重获新生的喜悦，父母对她也好。

可程菲菲一出生，父母的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了。

程菲菲身子弱，他们要精心照顾。

程菲菲的学习成绩好，是他们的骄傲，更要好好培养。

程菲菲想要得到更多的宠爱，经常陷害她，父母也无脑相信。

她一过十八岁，他们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把她赶出了家门，让她自生自灭。

她走投无路时认识顾泽彬，他给她租了房子，让她有了栖身之所，从此，她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和儿子。

可是，他们和她的父母一样，眼里只有程菲菲，一而再三的伤害她。

她攻略失败，只剩三天的命。

也好，余生再也不用像条狗一样冲他摇尾乞怜了。

才下了车，程曦月便被顾泽彬拽到了医院。

她是换掉了精神病院的病服，可面容枯槁，瘦得皮包骨，许久没洗的头发散发出一股臭味，走到哪儿，都有人避开。

目光或是同情，或是嫌恶。

电梯里，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遮住手背上被开水烫出来的***伤疤。

顾泽彬满眼沉痛，“如果你不是三番五次害菲菲，我也不会送你进去。你这是咎由自取，好好反省自己吧。”

“是她害我，我没有反击过……”

“你都成这样了，还不知错？”顾泽彬忍无可忍的嘶吼，眉宇间全是疲倦。

“程曦月，你怎会变成这副样子？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