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钦的问题，迟野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我还有约就离开。

但到底在柳文钦的心里扎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当天回到俱乐部，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去了监控室。

按照帖子爆料的时间，很快他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是他去咖啡店见沈怡语的那天。

画面里江鲤趁着午休的空档，悄悄的来到他的机位上，然后熟练的登录了他的电脑。

过后不久，她满意的勾起嘴角，在手机上拨出电话：“文钦！快去贴吧看看！风飒飒的信息被曝光了！”

那一刻，柳文钦的心脏都要停跳。

不顾夜深，他马不停蹄的赶到江鲤家楼下，发了个消息：

五分钟后，女孩带着满脸的羞怯赶到。

“文钦哥，你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

“为什么？”柳文钦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风飒飒的造谣视频，是你发出去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的质问，江鲤明显慌了神：“没有，文钦哥你听谁说的……”9

柳文钦闭了闭眼，第一次对着视作妹妹的女孩失了耐心：“监控我都看到了，你别再装傻了。”

“文钦哥……”

江鲤仰头望着男人，眼泪簌簌而落：“我只是太害怕了。”

“怕什么？”

“怕你眼里永远只有风飒飒！”她突然尖叫起来，指甲掐入掌心：“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教我打游戏，陪我下本。可自从你在九州一梦有了情缘，你就再也没时间陪我！她一个网友，凭什么？”

柳文钦只感觉心口一股气发泄不出来。

那些曾经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浮出水面——在江鲤爆出被“骚扰”的事情前，就总在他和风飒飒组队时发消息要求带本，还常常在人多时娇声抱怨“师父偏心”，甚至前段时间还说自己因为误用了断情丹，要求柳文钦去和游戏策划谈怎么修改机制。

江鲤自从成为他徒弟后，目标就一直是他。

他的眼里满是失望：“你该直接和我说，而不是用这种下作手段。”

江鲤突然笑起来，声音嘶哑：“直接说？你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却为了一个网友放全服的烟花！”

她猛地扯下手腕上的红绳扔过去：“这条破绳子，你以前当宝贝供着，其实不过是她施舍的垃圾！”

红绳轻飘飘落在地上，柳文钦瞳孔骤缩。

这是风飒飒，也是沈怡语送的奇遇纪念品，他收到后，曾整夜在游戏里放烟花庆祝。

但是这条手绳早在前段时间就弄丢了，他怎么找也没找到。

此刻红绳就像游戏里断裂的姻缘线，再也无法拼凑。

凌晨三点，柳文钦站在公寓储物间翻箱倒柜。

搬家时塞进纸箱的旧物散落一地：褪色的队服、生锈的冠军戒指、摞成小山的比赛录像带……直到一本蒙尘的相册从柜顶滑落。

“啪——”

泛黄的扉页里掉出一张合照。

十八岁的他站在领奖台上举着颁奖托盘，侧脸被阳光镀得模糊又温柔。

而身边的女孩捧着奖状，被厚重的刘海遮住眉眼。

合照虽然泛旧，却也清晰可见那张证书上的名字——沈怡语。

记忆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是他颁奖时亲口对女孩说的那句。

“全校第一，很棒，我在清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