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温寒为什么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或许是一时新奇，又或许是出于怜悯，但她实在惧怕再度落入那样一个黄金做的牢笼里。

苏瑶开始有意避开温寒。

温馨是最先察觉出不对劲的，不知所措地找到苏瑶家里:

“是不是馨馨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妈妈才不喜欢馨馨了？”

自从运动会之后，温馨就一直喊苏瑶“妈妈”。

温馨实在是再乖巧不过的孩子，此时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几乎令苏瑶的心都碎了，可她却没办法和温馨说清楚，只能安慰:

“馨馨是全世界最乖的孩子，我没有不喜欢馨馨。”

“馨馨之所以现在很喜欢我，很依赖我，是因为这几天我们经常在一起。”

“我和馨馨才认识这么几天，就已经这么喜欢馨馨了，以后馨馨肯定还会遇到更喜欢馨馨的妈妈。”

“不是的。”

温馨拉着苏瑶的手，拼命解释，“我和妈妈已经认识很久了。”

苏瑶被带着去到了家里。

前几次来温家做客，苏瑶都非常有分寸地只在一楼区域内活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到二楼。

温馨熟练地打开一扇门，拉着苏瑶进去。

只见四周的墙面上挂满了画。

而那些画，全部都是苏瑶的作品。

苏瑶忍不住一幅一幅看过去，从她第一次卖出画作开始，到她现在的游客写生，这里几乎囊括了她的整个绘画生涯。

其中有几幅画，她印象最为深刻。

那是她在林见琛最落魄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每天熬夜画下的。

那时候她并不出名，但每次画出的画都会有人高价收走。

画廊老板还笑着调侃:

“你这也算是遇上伯乐了。”

当时的苏瑶不以为然。

却没想到多年后，她依然能看到自己在最黑暗的时候创作的作品。

鲜活明亮，肆意生长。

“这些......”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馨却替她接了下去:

“这些画都是叔叔的珍藏。”

“我很小的时候，叔叔就总爱看这些画。他说，看到这些画，就好像在黑暗里生出了一盏灯。不论遇上什么事，都可以坚持下去了。”

“我以前看不懂。可是每次我想***时候，就会跟着叔叔一起看这些画，就好像妈妈在朝我招手。”

“所以，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妈妈了。”

苏瑶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紧接着，房门再度开启，温寒扶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20

温馨适时地离开了房间。

临走前还跟温寒打气:

“就算用美人计，你也得把我的妈妈留下来！”温寒还没说话，苏瑶的脸先红了。

她原本也想跟着一起出去，却被温寒勾住了小拇指。

指腹传来的温度远远超过那天晚上的手腕。

苏瑶转过头就撞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阿瑶，可以吗？”

没有前言的一句话，苏瑶却莫名听懂了。

温寒是在问:

我可以喜欢你吗？

尤其是在这间装满她画作的房间里，苏瑶原本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温寒得寸进尺地将她的整个手心攥住。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看到你的第一幅作品就喜欢。”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画救赎了我，让我从失去至亲的痛苦中慢慢走了出来。直到现在我也不敢去想，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大概，绝对不是今天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