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这才发现，他的衬衫湿了很大一片。

然而还不到我开口，沈彻便主动来到了我跟前。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温柔哄道，“舒舒，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误会和难过，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我的心软成一片，整个人都溺在他的眼神中，转身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之中。

这么多年里，沈彻给过我太多这样令人动容和温暖的瞬间。

别人总觉得我执迷不悟，拎不清、放不下，但若换别人身在其中，大概也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沈彻。

沈彻的温柔和细心像一壶佳酿，散发出的气味淡雅悠长，沁人心脾。

我身在其中，情不自禁地沦陷和沉溺。

我曾以为，沈彻会永远对我好，这样的幸福可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直到一年前的某个晚上。

我因为工作疲惫早早睡下。

梦中不安，我没睡多久便醒了。

时钟显示凌晨三点，身旁是空的，床单是冰凉的——沈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袭卷全身，因为沈彻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如同我所担忧的那般，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凌晨五点钟，天已经蒙蒙亮，楼下客厅才终于传来动静。

我着急到甚至来不及穿鞋，光着脚直接冲了下去。

沈彻很明显喝醉了，他身形不稳脚步打晃，整个人身上全是酒气。

昨晚我有问过小助理，沈彻明明没有饭局应酬的。

但此时此刻的确不是盘问质疑的好时机，比起这些，我更心疼他这幅难受的模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可是当我主动伸手握住沈彻的手腕的那瞬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排斥和抗拒。

沈彻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然后扬了扬手，语气冷道一句，“我很累了，先去休息。”

说完这句，沈彻径直往二楼客房的方向走去。

我曾几次试图去敲门，但我的骄傲让我强撑着那点儿可笑的执着，不愿这么去做。

几番挣扎后，我终究还是选择低头让步。

可等我鼓足勇气去推门时才发现，那扇门被沈彻上了锁。

他几乎睡了整整一天，快到晚上的时候才终于醒来。

我忍着情绪，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饿了吧，我煮了白粥，你喝了那么多酒，应该吃点清淡的。”

沈彻愣了下，大抵是没想到我会帮他做这些。

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都是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关心着我。

饶是如此，沈彻最终也并没有接受我的心意，他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胃口。”

积压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我猛地起身，声量很高：“昨天你身上的香水味，我以前也用过那个牌子，你......”

“陈舒。”不过须臾，沈彻神情已然变得冷漠阴鸷，“同样的问题你已经问过太多次了，我们在一起这些年，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儿信任？”

心蓦地一疼，我反驳他说，“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这样。”

“是啊。”沈彻自嘲地笑了笑，“但我也是普通人，我会累、会倦、会受不了，你这位大小姐能不能也体谅体谅我的处境和心情。”

“陈舒，我每天工作真的很累，无论你能不能接受，我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你反复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话音落下，沈彻拎起一旁搁置的西装，转身离去，再未多看我一眼。

“砰”的一声，让我心惊，也让我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我便有一种预感：我和沈彻，大抵再也回不去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