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京城的时候,适逢上元佳节。
半月前的那场大雪还未化净,街巷里便已被花灯彩绸染成了喜庆的颜色。
我找了个钱庄,将剩下的银子悉数换成了银票。
足足三千两。
我原以为三千两很多,但其实拿在手里只有这么薄薄的一沓。
钱庄老板问我:「你拿这么多钱,是要做什么?」
我说:「我要去青楼,赎一个人。」
老板笑了,问:「心上人?」
我顿了顿,只笑着回答道:「也是恩人。」
老板讳莫如深地点点头,便没再多问。
临走时,他叫住我,塞了一包点心在我怀里。
他说自己明日嫁女,给我沾点喜气。
我将点心揣在袖中,向他道了个谢,便忙向青楼跑去。
阔别三载,青楼还是那个青楼,歌舞升平,通宵达旦。
不过今年的花魁又换了新人。
她花名芍药。
人也如芍药一般艳丽夺目,无论是美貌还是舞姿都更胜前人。
而之前的那个花魁,已再没人提过她的名字。
她叫什么来着,是杜鹃,还是海棠?
我不记得了。
这里的姑娘们都像花朵一般,一茬又一茬,枯了便换,总会有更娇艳、更貌美的。
乐师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