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轻咳了一声，咽了咽口水回道：

「先不着急，爸，那个，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老妈有什么不对劲的？」

「啥意思？要有不对劲的也是你，一个星期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妈说等你回来要请你吃棍子烧肉。」

姑父玩笑似的作势要打他。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有学校的实践作业没做完，做完了我会回来的。

「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老妈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姑父依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换个意思……」

就在陈朗想要继续说下去时，我注意到姑父身后的门无声地开了一指。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朗，就在屏幕里的二人都沉默下来时，门被推开了。

带着跟截图里一模一样的微笑，姑姑接过了姑父手里的手机。

「朗朗，回家。」

姑姑的嘴角虽上扬着，黑漆漆的瞳孔却幽幽地悬在眼白下半区。

「老妈，是你吗？」

陈朗的声音明显地颤抖了。

「听话，回家。」姑姑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行行行，我会回来的。」

草草敷衍了几句，陈朗很快挂断了视频。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耷拉着脑袋，撇嘴道：「这下你能懂我的感觉了吧？」

我坐在床边，抿了一口咖啡：「并不能，小老弟，你就没有怕过你妈吗？如果我有个儿子放假十几天在外面赖着不回家，我也会是这副语气。」

「这不一样！」

陈朗长吁了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知道你是你，但却不是真正的你。」

「好吧，既然你能有所察觉，一定有某种显性的诱因吧。」

「我还不能确定，或许，你知道恐怖谷效应吗？那些东西，像人，但又不是人。」

我点点头，一边拿起他的手机接入电脑，一边暗自琢磨起来。

恐怖谷效应的对象一般是人眼可以分辨出的高度像人的假体。

可若是一个活人，那不就是人类吗？

像她，又不是她。

难道是肉体像，而精神发生了变化？